【東離劍遊紀│蔑天骸/殺無生】諸行無常（未完）
配對：蔑天骸/殺無生
等級：G for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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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註明：死後的世界裡，殺無生和蔑天骸都得償所願了。
聲明：全部都不屬於我。
天色微明時，殺無生便起了。
房裡還很暗，角落地上點著一盞小燈，紙糊的罩子裡是根要燒到盡頭的燭火，將熄的焰心奮力燒出最後一點光亮，火苗顫顫巍巍閃動，在虛空裡將明將滅。
殺無生走到燭火前，輕輕呼出一口氣把它給吹熄，又小心翼翼地拿開罩子放到一旁。
紙罩上畫著兩隻丹頂鶴，還有些山水木石，紋樣已經給煙氣薰得泛黃，沉沉地糊在紙上，幾乎要看不出原來色澤。
燭火熄了以後，從焰心處飄散出火焰死去的氣味，他把窗板推開，讓它們全都散了出去。
外頭小院裡靜謐幽暗，庭樹立在邊上，像是正等待日光來臨。
一切皆和第一天相同，樹葉的顏色、風吹過時枝椏搖晃的幅度、沙地上石塊的位置，全都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他那日會選擇此處住下，便是看上這旅店雖地處偏遠，卻格局上佳，造景和擺設皆是一時之選，並且用具清潔，環境整理的一絲不苟，甚至連他報上自己名號時，掌櫃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天底下不該有這麼好的事，即便有，也不該落在他身上。
殺無生當時沒有多想，他察覺不出這旅店裡頭藏有任何殺氣，雖舉目所及之處空無一人，只有桌上不知什麼時候端上來的熱茶和溫酒，還有他解下的雙劍。
這本是件挺古怪的事，一處如此好的休憩地卻無人逗留，就好似專為了他留下的。
興許是真的太遠了……殺無生放任自己找了個不怎麼上心的藉口。
體內忽然湧上了一股莫名而巨大的疲憊，彷彿大意吸入了凜雪鴉那廝的惑香，腦袋沉重，四肢乏力，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他向掌櫃要了間二樓靠角落的房，拾起雙劍踩階而上，即便就快要闔上眼，殺無生還是多問了句那房裡有沒有窗。
推門而入，房間地板角落放著一只紙燈罩，燈罩裡有支燭火在搖晃。
這是他闔上眼前看見的最後一個景象。
- - -
殺無生推開窗板倚著木框，不避不躲，挨個數過，看看這回又來了多少人。
小院裡看似寂靜，實則暗潮洶湧，強大的劍客光憑著劍氣與殺意，便能摸清來者人數。
殺無生只略掃了眼，便知有數十個蒙著面的男人藏在院子和庭廊背光處陰影裡，蓄勢待發，殺氣銳利且冷冽。
既乘著夜色前來，想趁個出奇不意之勢，卻又無法隱藏自身氣息，那麼前所為無非多此一舉。
他們第一次交手時，殺無生便嗤笑過此事，來襲的刺客沒有回話，幾人從陰影裡一躍而出，同時朝他發起攻勢，劍影紛亂。
第一天早晨，進到這院子裡的人，沒有再走出去過。
等到一切再次沉寂下來，太陽正好從樓房後頭升起，熾烈的白光爬過撒在黃土裡的鮮血、沙地中倒著的無數屍骸，以及沾染在鳳啼雙聲上的血漬。
他們從頭至尾沒有交談，來往的只有劍影和鐵器交接時撞出的星火，殺無生本對探究來人身分這事沒有什麼興趣，和他有過節的人多的能繞這院子十來圈，又如何需要一一問清。更何況他們不過是些聽命辦事的傢伙。
挑戰者很快地被打敗了。
殺無生收起劍，其中一名刺客就倒在距離他不遠之處，那人側著頭趴在地上，臉上帶著一張黑色面具，背後正中一個血窟窿，已被劍氣穿透。
也不曉得念頭從何而起，興許是無端妄有的直覺，殺無生忽然不確定自己方才究竟斬殺了什麼。
如此可笑之事。
受到念頭蠱惑，他朝那人邁開一步，想揭下偽裝，看看面具底下到底是何模樣。
視野在此一瞬間忽然傾倒。
再接下去的事，殺無生沒有太多記憶，好似一晃眼白日就到了盡頭，四肢再度陷入疲憊的泥沼，渾身乏力，讓人只想闔眼睡下。
殺無生是在那一天結束前才忽然想起這件十分重要，卻被他拋諸腦後的事。
記憶的回湧像浪潮，而他曾踏足過極東之邊境，看過那一望無際的遼闊水面，當地的漁人並不像東離中原人那樣對鳴鳳決殺這名號和他的長相那般熟悉，只當殺無生是個偶然路過的旅客。
其中一老漁人朝他招呼道，找東西的話，得再往更前面走些。
殺無生當時並不曉得他的意思，但他沒有拒絕那年老漁人的幫助。他的確在尋找某件事物，尋找他心中所想的「道」，這個念頭幾乎要像詛咒一般永遠地纏死在他身上。
漁人把他帶到一處內凹的石洞裡，此處雖說是洞穴，卻更像是個埠頭，只是裡頭無船停靠。石洞中海風獵獵，吹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老漁人伸手往下指，殺無生隨他看去，只一眼便曉得此行為何。
海流自四面八方往此地湧來，如千軍萬馬之勢，浪流撞上岩壁後，便紐纏匯聚成一股向下延展的漩渦，將所有帶來之物捲入，有船的破片，有屋瓦木房，還有死去的人。
老漁人說，今兒運氣不好，是墜流，東西都讓往下拽走了，若是普通時候，不管掉了什麼都能在這找著，人也能找著。大家要是有什麼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就會來這兒等，等水給你帶過來，這洞裡匯集了東離兩河的水，我親自去看過，但誰也不信。
殺無生那時並沒有丟失任何事物，他在找尋的是個他不確定落在了誰身上，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東西。
於是他謝過老漁人後便離開了。
記憶的回湧像浪潮，殺無生現在再往這裡頭看進去，就也看見了遺失的那段記憶。
那便是，殺無生這個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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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時，殺無生便起了。
房裡還很暗，角落地上點著一盞小燈，紙糊的罩子裡是根要燒到盡頭的燭火，將熄的焰心奮力燒出最後一點光亮，火苗顫顫巍巍閃動，在虛空裡將明將滅。
殺無生走到燭火前，輕輕呼出一口氣把它給吹熄，又小心翼翼地拿開罩子放到一旁。
紙罩上畫著兩隻丹頂鶴，還有些山水木石，紋樣已經給煙氣薰得泛黃，沉沉地糊在紙上，幾乎要看不出原來色澤。
燭火熄了以後，從焰心處飄散出火焰死去的氣味，他把窗板推開，讓它們全都散了出去。
外頭小院裡靜謐幽暗，庭樹立在邊上，像是正等待日光來臨。
一切皆和第一天相同，樹葉的顏色、風吹過時枝椏搖晃的幅度、沙地上石塊的位置，全都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他那日會選擇此處住下，便是看上這旅店雖地處偏遠，卻格局上佳，造景和擺設皆是一時之選，並且用具清潔，環境整理的一絲不苟，甚至連他報上自己名號時，掌櫃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天底下不該有這麼好的事，即便有，也不該落在他身上。
殺無生當時沒有多想，他察覺不出這旅店裡頭藏有任何殺氣，雖舉目所及之處空無一人，只有桌上不知什麼時候端上來的熱茶和溫酒，還有他解下的雙劍。
這本是件挺古怪的事，一處如此好的休憩地卻無人逗留，就好似專為了他留下的。
興許是真的太遠了……殺無生放任自己找了個不怎麼上心的藉口。
體內忽然湧上了一股莫名而巨大的疲憊，彷彿大意吸入了凜雪鴉那廝的惑香，腦袋沉重，四肢乏力，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他向掌櫃要了間二樓靠角落的房，拾起雙劍踩階而上，即便就快要闔上眼，殺無生還是多問了句那房裡有沒有窗。
推門而入，房間地板角落放著一只紙燈罩，燈罩裡有支燭火在搖晃。
這是他闔上眼前看見的最後一個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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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無生推開窗板倚著木框，不避不躲，挨個數過，看看這回又來了多少人。
小院裡看似寂靜，實則暗潮洶湧，強大的劍客光憑著劍氣與殺意，便能摸清來者人數。
殺無生只略掃了眼，便知有數十個蒙著面的男人藏在院子和庭廊背光處陰影裡，蓄勢待發，殺氣銳利且冷冽。
既乘著夜色前來，想趁個出奇不意之勢，卻又無法隱藏自身氣息，那麼前所為無非多此一舉。
他們第一次交手時，殺無生便嗤笑過此事，來襲的刺客沒有回話，幾人從陰影裡一躍而出，同時朝他發起攻勢，劍影紛亂。
第一天早晨，進到這院子裡的人，沒有再走出去過。
等到一切再次沉寂下來，太陽正好從樓房後頭升起，熾烈的白光爬過撒在黃土裡的鮮血、沙地中倒著的無數屍骸，以及沾染在鳳啼雙聲上的血漬。
他們從頭至尾沒有交談，來往的只有劍影和鐵器交接時撞出的星火，殺無生本對探究來人身分這事沒有什麼興趣，和他有過節的人多的能繞這院子十來圈，又如何需要一一問清。更何況他們不過是些聽命辦事的傢伙。
挑戰者很快地被打敗了。
殺無生收起劍，其中一名刺客就倒在距離他不遠之處，那人側著頭趴在地上，臉上帶著一張黑色面具，背後正中一個血窟窿，已被劍氣穿透。
也不曉得念頭從何而起，興許是無端妄有的直覺，殺無生忽然不確定自己方才究竟斬殺了什麼。
如此可笑之事。
受到念頭蠱惑，他朝那人邁開一步，想揭下偽裝，看看面具底下到底是何模樣。
視野在此一瞬間忽然傾倒。
再接下去的事，殺無生沒有太多記憶，好似一晃眼白日就到了盡頭，四肢再度陷入疲憊的泥沼，渾身乏力，讓人只想闔眼睡下。
殺無生是在那一天結束前才忽然想起這件十分重要，卻被他拋諸腦後的事。
記憶的回湧像浪潮，而他曾踏足過極東之邊境，看過那一望無際的遼闊水面，當地的漁人並不像東離中原人那樣對鳴鳳決殺這名號和他的長相那般熟悉，只當殺無生是個偶然路過的旅客。
其中一老漁人朝他招呼道，找東西的話，得再往更前面走些。
殺無生當時並不曉得他的意思，但他沒有拒絕那年老漁人的幫助。他的確在尋找某件事物，尋找他心中所想的「道」，這個念頭幾乎要像詛咒一般永遠地纏死在他身上。
漁人把他帶到一處內凹的石洞裡，此處雖說是洞穴，卻更像是個埠頭，只是裡頭無船停靠。石洞中海風獵獵，吹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老漁人伸手往下指，殺無生隨他看去，只一眼便曉得此行為何。
海流自四面八方往此地湧來，如千軍萬馬之勢，浪流撞上岩壁後，便紐纏匯聚成一股向下延展的漩渦，將所有帶來之物捲入，有船的破片，有屋瓦木房，還有死去的人。
老漁人說，今兒運氣不好，是墜流，東西都讓往下拽走了，若是普通時候，不管掉了什麼都能在這找著，人也能找著。大家要是有什麼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就會來這兒等，等水給你帶過來，這洞裡匯集了東離兩河的水，我親自去看過，但誰也不信。
殺無生那時並沒有丟失任何事物，他在找尋的是個他不確定落在了誰身上，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東西。
於是他謝過老漁人後便離開了。
記憶的回湧像浪潮，殺無生現在再往這裡頭看進去，就也看見了遺失的那段記憶。
那便是，殺無生這個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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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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