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誠衍生│凌趙】蜚短流長
配對：凌遠x趙啟平
等級：NC-17
特別註明：想看白袍組，想看小趙醫生。PWP一發完結。先性後愛。
聲明：全部都不屬於我。
趙啟平撐著頭歪在一邊聽他們說話，這個幾千萬，那個也幾千萬，會議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總是有人急不可待地說，院長，我們科裡頭也缺錢呀，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否則我回去不好向同仁交代。
趙啟平心裡想，連你們科也少錢，那這院裡真沒人是過得舒坦的了。
他拿腳往地上蹬幾下，向長桌那端滑近一些，悄無聲息的。這會議室裡別的都談不上有多拔尖，就是總裁椅坐起來特別舒服，輪子特別特別的滑溜。
小趙醫師在凌院長斜前方停了下來，隔著桌子，凌遠拿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沒說什麼，其他幾人也不覺趙啟平有什麼威脅性，就是骨科和血液腫瘤科的主任曉得自己在這事上多半插不上話，又賊心不死，才找小趙代班，看能不能在凌院長面前討個甜頭吃吃。
醫院說大不大，但有些個事都長了腳，會自己跑進人的耳朵裡。趙啟平和凌遠，多他娘東拉西扯的八卦呀，也不知道從哪開始傳起的，誰都說不出是從誰那裡聽來，可一開口卻又個個都煞有其事的很。
這白色巨塔真他媽把人給憋壞了。
小趙同學伸手往筆筒裡撈了支筆，認真向上的樣子，起先還往紙條本上寫了幾個字，畫了些只有他自己曉得的玩意，可坐了一會後便開始覺得無趣，筆桿在五隻修長白皙的手指間來來回回翻著，晃得人眼花。
一邊消化內科的馮醫師說，趙醫師有什麼想法要不也提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趙啟平瞇起眼睛，露出一點上排牙笑著朝大家點點頭，模樣又乖巧又好說話的樣子，說道，這是朱主任和劉主任都排了手術，我才給派來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會議要是能有結論，我再給他們帶回去。
好聲好氣的，又長著一張能迷惑人的臉，在能這個字上特別咬了重音，聽得在座一眾人臉又沉了沉，小趙同學自己倒是雲淡風清，說完話翹起嘴角溫和無害的笑了。要說那壺不開提那壺這活，沒人能比他更熟練。
轟轟的嘈雜聲又起，方桌一腳烽火狼煙，買了神外的器械錢就不夠買心外的，支應了肝膽胃腸科的人事異動，那婦科就得少人了。
趙啟平偏頭看向凌遠，眼睛眨了眨，凌院長也朝他望回來，還是那一號表情，可趙啟平卻讀懂了凌遠的意思，男人整張臉上都寫著，安分守己，四個大字，還加了粗體。
小趙醫師朝他笑笑，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給凌大院長打了暗號，大體是說，甭再說什麼幾千萬了，我現在就想讓你射個幾千萬出來。
凌遠看見他手勢，下一口氣吸得深了點，但還能穩住，面上波瀾不掀，那二馬醫生在一邊說了什麼什麼計畫的事，把男人注意力給吸了回去，也不知道凌院長收到他的心電感應沒有。
趙啟平腳又往地上蹬了幾下，把鞋子踩掉，襪子也給蹭到了桌腳邊，沒人看見，也沒人有心思注意他這兒，五隻削瘦白皙的腳趾一下暴露在冰涼空氣裡，冷得小趙同學揪緊了指頭，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他和凌遠間橫亙著的那條長桌不寬，一條半手臂的距離，大概是怕有些人肚腩太大，一下搆不著桌中間的麥克風，那場面可就太好笑了。
小趙醫生在凌院長說著，財源緊縮，需要各位多擔待這樣的場面話的時候，拿兩隻腳趾往他左腿褲腳縫隙裡鑽進去，貼在腳踝上，靈巧的指頭揪著他黑襪子往下扯，露出內裡溫熱的皮膚，那處沒什麼肉，一層薄薄的皮包著腳脛骨。
趙啟平支起腿，更往前靠了些，和旁邊的馮醫師幾乎肩抵著肩，弄得男人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想趙醫師今天怎麼忽然就看上我了。
小趙醫生衝他笑笑，一副對馮仲楠面前資料挺有興趣的樣子，指著幾個地方問他，眼裡光芒閃爍，馮醫師一下忘了那在同事間傳得繪聲繪影，只得看破不可說破，即便要說也得一手遮著嘴，關於他們家院長和個骨科醫生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什麼都忘了，只看見趙啟平湊過來，在凌遠眼皮子底下和馮仲楠咬起耳朵。
小趙醫師面上聽得認真，二馬醫師可看不見他桌底下的樣子。
細白的腳尖正好抵在凌遠小腿上，趾頭沿著男人的腿一點點往上爬，距骨、跟骨、外脛骨，哪裡都去撓一下，打著圈，把皮肉用兩隻指頭擰起來，弄得人又麻又癢，小趙同學的腳趾像隻惹人心煩的小蟲，你以為早就已經給摁死了，可人卻又總是從莫名其妙的地方跑出來。
凌遠不動聲色移開腿，往反方向側了側身，嘴上必須說得那些官話一句沒落下，幾人還在那個一碗水端平的幻想裡兜圈子，這頭的小趙同學挪著椅子也跟著靠近了點，馮仲楠給硬生生往左邊擠過了半個身，他有些懵，眨了幾下眼，就快要從這個趙醫師今日對我特別上心的蠱裡頭醒來，趙啟平轉頭又朝他笑一下，迷惑人眼，萬事太平。
腳趾頭攻城掠地，順風順水的打下一片江山，凌遠左膝蓋以下都給納入了趙啟平的管轄範圍，小趙同學的長腿橫過整張桌子，架在凌院長腳上，不輕不重不鹹不淡，腳趾曲了曲，往膝蓋內側輕輕搔。
凌遠看趙啟平，趙啟平也看他，一邊的馮仲楠腆著臉，也不知是真傻還假傻，舉起手裡的文件就說，凌院長，趙醫師也同意我的提案。凌遠眼睛沒從趙啟平身上移開，心裡想，他同意個屁提案，分明是欠教訓。
白的能透出下頭淡綠血管的腳掌踩著他褲縫，一吋一吋往大腿內側探來，又緩又折磨人。
凌遠瞪著那幾個圓圓白白的趾頭，恨不得能用念力叫他停下，或者直接抓來得了，抓在手裡頭，用牙齒咬，把人壓在牆上，像標本那樣釘著，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院長，您看如何呀？」馮仲楠見凌遠沒反應，便手一伸把文件遞到他鼻子跟前，油墨味滲進人鼻腔裡，凌遠抬起眼睛看馮醫師，似笑非笑的，看得馮仲楠愣了下，托著幾張紙的手像被施加了無形壓力，軟軟地垂到桌上。
「大案子，讓我想想。」凌遠往後靠進椅背裡，視線正好能看見趙啟平踩在他褲襠上的細瘦腳板，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正一下下碾著那處。
凌遠一掀眼簾和人對上視線，小趙同學居然還能神色如常的安慰馮仲楠，說要不這裡的幾個數字我們再改改吧。
他一邊說話，腳一邊蹭，越鑽越裡頭，像是生怕人沒感覺，肆無忌憚地挑戰著凌遠理智線。
凌院長吸了口氣，一下子桌邊所有人都噤了聲。領導要發話了，注意。
「今天先散吧。」
你還來勁了啊你。凌遠把笑得要沒心沒肺的小趙同學困在長桌子和自己之間，惡狠狠地朝人低吼。方才那些大家多包涵、有什麼意見再提出來討論的好聲好氣，全被趙啟平迫不急待的吻給吞吃了去。
他們倆互相撕咬，彼此推搡著，彷彿要把對方和自己全都擠到一塊，像麵團那樣揉在一起。
凌遠專找趙啟平身上那些衣物難以掩蓋之處吻他，留下一個個模糊難辨的印子，小趙醫師對此似乎渾然不覺，又或者他是知道的，但一點兒也不在意。凌遠睜眼看見趙啟平眼尾帶笑，和一刻鐘前看向自己時的樣子幾乎沒有區別。那唇角勾起的樣子讓人恨不得能把他咬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有回凌遠和趙啟平在休息室裡搞在一塊兒的時候，小趙醫師一手撐在男人身上，又長又瘦的兩腿彎夾著他的腰，腰桿緊繃打直，側腹線條柔韌，屁股裡吞著凌遠的東西一下下操著自己，玩得挺愉快。
那時趙啟平剛結束一台會診，凌遠沒問情況，這在醫院裡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但他仍舊沒讓這話題成為起頭的幾句招呼，那太……怎麼說來著，太公事公辦了，就好像他們倆之間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見了面，早上好呀趙醫師，今天的刀情況如何？開放性粉碎啊，那真是不好處理，得要多少支釘子呀？
這些欲蓋彌彰的話說多了，凌遠自己都覺得可笑，關上了門，後頭的樣子保管所有人都認不出，又做什麼非得裝著一副熟稔和善的樣子。
不如什麼話也別說，見了面，拽著扯著滾做一起便好。
怎的呀，還能恍神了？小趙同學沉下腰，俯低身子，濕熱的吐息撒在凌遠淺藍襯衫上，他一顆顆咬開扣子，舌尖從縫隙裡鑽了進來，在沁了汗的胸口上舔吮。剛剛是誰抓著人不放的啊，凌院長。
凌遠伸出手揪著人同樣汗涔涔的腰，那後頭有兩個明顯的小窩，拿指頭一摁小趙醫師就得求饒。
趙啟平停下動作抬起眼睛看他，紅潤的舌尖還沒收回去，落在外頭等著誰來吃掉那樣的毫無防備。小趙同學睜著兩只圓眼睛的神情又無辜又誘惑，好像真不知凌遠是怎麼了，一臉虛心討教的模樣。
你聽過一個說法沒有？凌遠問他，把人從自己身上拉起來，按到牆上去頂，扳開腿根，那裡濕得一蹋糊塗，沾滿了自己和小趙醫師的東西，飽滿的臀肉又軟又熱，被幾根指頭一掐就能掐出痕跡。這也太容易留下印子了，凌遠心想。
什麼……說法？趙啟平呻吟出聲，被凌遠頂弄的幾乎要岔氣，把人往外推了一些才能繼續說話。突然地做什麼妖？
有個說法，關於我倆的，聽過沒有？凌大院長咬著人耳垂，啜到嘴哩吮，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句能化為實體鑽進人耳裡。趙啟平想偏過頭吻他，咬回去，但凌遠一開口他半邊身子就麻了。
你說他們怎麼曉得的？連我的主意也打，是不是平日裡閒的坐不住？
小趙同學一翻白眼，簡直止不住要吐槽的勁。他抓著凌遠托著他腿根的手腕，五支修長細白的手指覆在他手上，使力讓男人更深的進入自己，往裡頭濕熱敏感之處上操幹，小範圍的碾著那塊讓人渾身泛起甜美顫慄的地方，酥麻快感沿著脊柱爬上，趙啟平仰起臉，露出脆弱的頸子讓凌遠啃咬。
他那時整個腦袋裡都充斥著又熱又甜的性快感，像煙花一樣炸得到處都是，嘴裡胡亂說了什麼渾話，趙啟平已經記不得了，但多半凌遠將之聽了進去，還能一直記著。
記著嚼著，咬碎了吞進肚裡，趙啟平知道凌遠是這樣的一個人，處處都狠，對自己更狠。
這樣的人碰不得，一碰就要壞事了。
小趙醫生瞅了個空，從男人如凶獸般侵略的啃吻裡頭鑽出來，凌遠看他還不認栽的樣子，一時有些來氣，揪著人頸子按到長桌上，膝蓋卡進他兩腿間，不輕不重地頂在褲襠，模仿著方才的節奏那樣磨蹭，邊問，這不是你想要的？
桌緣嗑著後背，鈍鈍的疼，又有些催情，讓人本能地想環上面前男人的腰，好減輕身上重量。
人一向是有些劣根性的，渴望的東西能花一輩子力氣去追求，什麼好話都說得出，什麼好事都能彎著腰去做，可一旦終於得到那水裡頭的月亮，卻反倒不那麼急著享用了。
趙啟平要告訴凌遠，他想到上回他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凌遠不是邊操著他邊問說，那些人是怎麼曉得，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說出去。
門板被男人頂得硄噹作響，趙啟平視野裡都是兩人頂上那盞半暗不亮的日光燈，被喘息、低啞的呻吟還有濕熱的吻給切成一點一點零星碎光，記憶裡只餘下甜得膩人的快感，他幾乎要滅頂在這極樂情潮裡頭。
小趙醫生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嘴便又給堵上，只能悶著聲嗚嗚的叫。
凌遠吻他，或者說咬他，拿牙齒銜著他的嘴唇，還有舌頭，像切肉一樣緩緩磨著，被咬得疼了趙啟平便直往後縮，可他後頭就是桌子，男人一手還箝著他的腰，像要掐斷那樣捏著。
「……你別…啊……」嘴上躲過了，下頭卻失守，凌遠的手指探進小趙醫生底褲裡，扯著綿布料拉出一看，呦，還是和凌院長同個牌子。
「凌遠……凌遠！」趙啟平想按住他的手，還有往他身上不斷需索的嘴唇，男人的動作太快、太準確，像在執行一台精密的手術，像要摘除新鮮的肝臟、腎臟，像是要取走現在半躺在這桌上，小趙醫生身體裡的東西。
趙啟平不知道他要取走什麼，卻也隱約知道他要取走什麼，那個東西的名字就是它本身，要是唸出來，那預言就要成真了。
兩人拉扯間衣服散了，白襯衫的釦子繃落幾顆，也不曉得是誰身上的，凌遠臉上是那個趙啟平熟悉至極的神情，每回他們做愛時他都能看見，在他辦公室裡，在走廊底端的小房間，在凌遠車的後座，在快要下雨的陽台上，在許多不同的地方，用著同一種表情。
凌遠咬住他的咽喉說，答案是什麼來著？
小趙同學嘶了聲，那隻透著涼意的手掌探到了他下頭慾望上，使勁按著揉著，兩支手指夾著莖身，從根部緩緩地擼到頂，沿著柔嫩的表面打圈，拿指甲戳進小孔，淺淺深深，又痛又爽的，快感一下竄上了腦袋，趙啟平張著嘴低低呻吟，說不出半句話。
問了問題，卻不讓人回答，要百般阻撓，要拖緩那個時刻的到來，要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永遠沉在肚子裡，一輩子都不被發現。
好天真啊，哪來的這麼一個瘋狂又天真又懦弱的男人。
舌尖被整個吮了過去，在男人的嘴裡絞纏著，小趙醫生又想笑又想說話，從喉嚨裡跳出幾個音節，才剛要成形，一下又被凌遠給吞了去。兩人胯間的物事硬熱滾燙，緊緊貼在一塊蹭，還能聽見細微的黏膩水聲，慾望是騙不了人的，趙啟平把凌遠還披在身上人模人樣的白大褂領子攢在手裡捏成一團，眼角和唇角都是艷紅春色，眼底是一片情慾的水潭，能溺死任何一個被他看見的男人。
趙啟平啞著聲音，喉嚨要被他自己給喊壞了，凌遠幾乎沒能聽清人究竟說了什麼，但就看嘴型，他也曉得了，小趙醫生一邊笑，一邊說，是你傳出去的吧，凌院長。
凌遠不理，掰開趙醫生的腿，摁緊他的髖骨把自己往裡捅進，一點一點讓小趙同學吞入他的東西，呻吟和喘息也一點一點的從這具他要為此傾倒和瘋魔的身體裡給擠出來。趙啟平的體內那麼濕那麼熱那麼敏感，凌遠只要輕輕動一動，他就會仰著那好看修長的頸子，哀哀的叫個沒完，一邊叫還一邊要，半點不害臊，也不怕凌遠不給，他有時就想，這人是不是真能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看透了他這個人，是不是曉得這個叫凌遠的永遠也沒法拒絕一個姓趙的骨科醫生。
這個念頭一旦有了，就像瘋長的藤蔓那樣停不下來，直長到整顆心和腦袋都被痛苦、甜蜜和患得患失給緊緊攫住，再也掙脫不得。所以他要放網，要傳出流言，要留下蛛絲馬跡，要讓所有當說和不當說的事都成為定局。只是小趙醫生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看不出他的心思。
肉體發燙，汗是鹹的，沿著透出肋骨印的胸膛往下劃出一道晶亮的水痕，凌遠舔起來吃進嘴裡，還不夠，迫切的想要咬一口什麼，小趙醫生的乳尖就在上頭不遠，發紅挺立著，正好能含住。
趙啟平沒再說話，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拿腳勾在凌遠膝蓋窩後頭，要不夠似的，胸上給吮咬出一個個淡紅痕跡，挺著腰，兩人下身嚴絲合縫貼在一塊兒，凌遠的東西深埋在小趙醫生身體裡頭，往軟熱脆弱的地方狠狠搗弄著，兩具肉體碰在這沉沉長桌上，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頂頭上空調開的轟轟作響，還有誰情動的呻吟。
凌遠吐出被他吸咬腫起的殷紅，把身下人攬得更緊，手臂箍在趙啟平細的要能一手環住的腰上，不敢撒手，要是一不小心鬆開了，沒看緊了，小趙醫生跑了怎麼辦，要上哪兒再找一個像他一模一樣的人。
以前韋天舒對他說過句話，語重心長煞有其事的樣子，句子卻沒頭沒尾，沒來由也沒解釋。
老凌，動物都是要呼吸的，但那種在結冰湖面上鑿一小洞，專把迫切需要空氣的魚給引來的陷阱，你可千萬要看仔細了。
凌遠一怔，似懂非懂，卻又好似被說中了什麼那樣心頭一落，掩飾著笑罵道，突然地說什麼混話，你小子喝高了吧。
韋天舒沒有給他解答，他幾乎是一說完就睡過去了，醉的，幾個大學同窗難得聚在一塊，洋酒白酒黃酒不要命那樣混在一杯裡喝，含有點酒精的液體都倒進了肚子，凌遠自己也鬧的有些意識模糊，歪在沙發裡不得動彈，那天他們都聊了些什麼已經沒人記得清，只有韋大夫這句話，始終在腦海裡縈繞不去，他當時就想，誰是魚啊，誰又給誰設的什麼陷阱啊？可那韋三牛隔天醒來後什麼都忘了，打死不認自己說過這麼句瞎話。
趙啟平攬在凌遠腦後的手一下揪緊了他髮梢，凌遠可以感覺到頭皮被微微扯起的疼痛，他扣在小趙醫生腿根上的手被他倆的東西給沾得又濕又滑，幾乎要握不住，好在趙啟平腿夾得緊，勾著人不放。
濕熱甬道痙攣似的一陣陣緊縮糾纏著，小趙醫生頭往後仰，仰的要整個人癱在桌上，聲音像是從身體裡擠出來的，凌遠抓著人屁股兩瓣肉，往裡頭又重又深的頂，直弄到趙啟平聲音裡染上了哭腔，身體弓著，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凌遠俯下身看他，看小趙醫生意亂情迷的樣子，他忽然不合時宜地想，這條魚終於被他給撈著了。
既然都到手，就不能再讓他回去，哪怕是一點點可能都不行。
高潮後纏著脊椎上那股子發麻顫慄給空調一吹漸漸退了下去，凌遠彎著腰在長桌下撿來趙啟平蹭掉的那只襪子，黑色棉質布料，普通款式，商場一打裝著賣的那種家庭號，凌遠在外著搭配上沒太多心思，求個中規中矩便可。
那天小趙同學一進他家門，看見沙發上擺著兩套一模一樣剛送完乾洗的西式外衣，就笑他，哪有人弄兩張一樣的皮囊。
凌遠把鑰匙往玄關的盆裡一丟，回頭看見趙啟平站在他黑白單色調的客廳中央，穿著件天藍色短上衣，白褲子，打著赤腳，也不套凌遠放在門口的室內拖，就這樣全身上下一乾二淨，好似都只屬於他自己，再沒有其他束縛和印記。
只有後頸上一咬痕是凌遠前幾天弄上去，掩在領子下，也不曉得消沒消。
他兩手指挾起拖鞋放到趙啟平跟前，小趙同學腳趾光裸，白的像石膏，腳背皮膚薄的能透出下頭淡青色血管，注意到凌遠看他，還故意扭了扭那幾根趾頭，明目張膽的誘惑人。
凌遠拉掉領帶往旁一丟，看著人說，能穿就行了，白外掛一披裡頭穿什麼哪有人在意。
怎麼沒有人在意啊？小趙醫生反問他，臉上笑嘻嘻的，語氣裡好似有點什麼，凌遠沒有接著問下去。
那次他們人還在客廳裡便忍不住做了起來，胡天胡地，沒日沒夜，像明天世界就要傾覆似的那樣糾纏著，好在長沙發寬敞，兩個一百八的大男人在上頭鬧騰也沒人摔下去磕著哪裡。凌遠最起初時還在想著沙發套要送洗的事，但很快這事就變得和其他所有事一樣，都不重要了。
小趙醫生跨坐在他身上，一腳套著和男人那樣板式西裝成套的黑棉襪，區起腿踩在凌遠下頭勃發的硬熱物事上，拿兩隻趾頭擰著肉紅莖柱從底部往上捋，在頂端的嫩肉上一下下輕輕揉捻，柔軟的棉布料擦過像一路放火，燒的人要失去理智。
當時凌遠眼裡除了身上這妖孽外，其餘一切盡皆黯然失色。
他給趙啟平套上襪子，小趙醫生沒什麼反應，垂著條光溜溜的長腿任他擺布，凌遠套完了左右看看才想起應該給先穿上褲子才對，他們倆方才動靜大，趙啟平的長褲早不知給踢去了哪裡。
小趙醫生被操的有些狠，正揉著自己被壓在桌子邊緣硬角上太久的後腰，伸著酸軟的腿，看凌遠給他撿拾四散在地上的衣物。
自前頭那句破壞平衡和偽裝假象的話後，兩人間就沒再說句像樣的對白，嘴只用來接吻，還有吞吃對方身上的東西，活像兩只野生動物那樣，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撞在了一起。
趙啟平忽然想知道凌遠的意思，迫切地想，肉體給暫時滿足了，心裡卻開始有些空蕩，需要有東西來填滿。
他什麼事都想問，和他們倆有關的任何事，和凌遠有關的任何事，凌遠要不說，他就賴在這裡不走，反正褲子也還沒穿上。
首先便從男人給他佈下的這個天羅地網開始。
等級：NC-17
特別註明：想看白袍組，想看小趙醫生。PWP一發完結。先性後愛。
聲明：全部都不屬於我。
趙啟平撐著頭歪在一邊聽他們說話，這個幾千萬，那個也幾千萬，會議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總是有人急不可待地說，院長，我們科裡頭也缺錢呀，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否則我回去不好向同仁交代。
趙啟平心裡想，連你們科也少錢，那這院裡真沒人是過得舒坦的了。
他拿腳往地上蹬幾下，向長桌那端滑近一些，悄無聲息的。這會議室裡別的都談不上有多拔尖，就是總裁椅坐起來特別舒服，輪子特別特別的滑溜。
小趙醫師在凌院長斜前方停了下來，隔著桌子，凌遠拿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沒說什麼，其他幾人也不覺趙啟平有什麼威脅性，就是骨科和血液腫瘤科的主任曉得自己在這事上多半插不上話，又賊心不死，才找小趙代班，看能不能在凌院長面前討個甜頭吃吃。
醫院說大不大，但有些個事都長了腳，會自己跑進人的耳朵裡。趙啟平和凌遠，多他娘東拉西扯的八卦呀，也不知道從哪開始傳起的，誰都說不出是從誰那裡聽來，可一開口卻又個個都煞有其事的很。
這白色巨塔真他媽把人給憋壞了。
小趙同學伸手往筆筒裡撈了支筆，認真向上的樣子，起先還往紙條本上寫了幾個字，畫了些只有他自己曉得的玩意，可坐了一會後便開始覺得無趣，筆桿在五隻修長白皙的手指間來來回回翻著，晃得人眼花。
一邊消化內科的馮醫師說，趙醫師有什麼想法要不也提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趙啟平瞇起眼睛，露出一點上排牙笑著朝大家點點頭，模樣又乖巧又好說話的樣子，說道，這是朱主任和劉主任都排了手術，我才給派來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會議要是能有結論，我再給他們帶回去。
好聲好氣的，又長著一張能迷惑人的臉，在能這個字上特別咬了重音，聽得在座一眾人臉又沉了沉，小趙同學自己倒是雲淡風清，說完話翹起嘴角溫和無害的笑了。要說那壺不開提那壺這活，沒人能比他更熟練。
轟轟的嘈雜聲又起，方桌一腳烽火狼煙，買了神外的器械錢就不夠買心外的，支應了肝膽胃腸科的人事異動，那婦科就得少人了。
趙啟平偏頭看向凌遠，眼睛眨了眨，凌院長也朝他望回來，還是那一號表情，可趙啟平卻讀懂了凌遠的意思，男人整張臉上都寫著，安分守己，四個大字，還加了粗體。
小趙醫師朝他笑笑，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給凌大院長打了暗號，大體是說，甭再說什麼幾千萬了，我現在就想讓你射個幾千萬出來。
凌遠看見他手勢，下一口氣吸得深了點，但還能穩住，面上波瀾不掀，那二馬醫生在一邊說了什麼什麼計畫的事，把男人注意力給吸了回去，也不知道凌院長收到他的心電感應沒有。
趙啟平腳又往地上蹬了幾下，把鞋子踩掉，襪子也給蹭到了桌腳邊，沒人看見，也沒人有心思注意他這兒，五隻削瘦白皙的腳趾一下暴露在冰涼空氣裡，冷得小趙同學揪緊了指頭，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他和凌遠間橫亙著的那條長桌不寬，一條半手臂的距離，大概是怕有些人肚腩太大，一下搆不著桌中間的麥克風，那場面可就太好笑了。
小趙醫生在凌院長說著，財源緊縮，需要各位多擔待這樣的場面話的時候，拿兩隻腳趾往他左腿褲腳縫隙裡鑽進去，貼在腳踝上，靈巧的指頭揪著他黑襪子往下扯，露出內裡溫熱的皮膚，那處沒什麼肉，一層薄薄的皮包著腳脛骨。
趙啟平支起腿，更往前靠了些，和旁邊的馮醫師幾乎肩抵著肩，弄得男人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想趙醫師今天怎麼忽然就看上我了。
小趙醫生衝他笑笑，一副對馮仲楠面前資料挺有興趣的樣子，指著幾個地方問他，眼裡光芒閃爍，馮醫師一下忘了那在同事間傳得繪聲繪影，只得看破不可說破，即便要說也得一手遮著嘴，關於他們家院長和個骨科醫生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什麼都忘了，只看見趙啟平湊過來，在凌遠眼皮子底下和馮仲楠咬起耳朵。
小趙醫師面上聽得認真，二馬醫師可看不見他桌底下的樣子。
細白的腳尖正好抵在凌遠小腿上，趾頭沿著男人的腿一點點往上爬，距骨、跟骨、外脛骨，哪裡都去撓一下，打著圈，把皮肉用兩隻指頭擰起來，弄得人又麻又癢，小趙同學的腳趾像隻惹人心煩的小蟲，你以為早就已經給摁死了，可人卻又總是從莫名其妙的地方跑出來。
凌遠不動聲色移開腿，往反方向側了側身，嘴上必須說得那些官話一句沒落下，幾人還在那個一碗水端平的幻想裡兜圈子，這頭的小趙同學挪著椅子也跟著靠近了點，馮仲楠給硬生生往左邊擠過了半個身，他有些懵，眨了幾下眼，就快要從這個趙醫師今日對我特別上心的蠱裡頭醒來，趙啟平轉頭又朝他笑一下，迷惑人眼，萬事太平。
腳趾頭攻城掠地，順風順水的打下一片江山，凌遠左膝蓋以下都給納入了趙啟平的管轄範圍，小趙同學的長腿橫過整張桌子，架在凌院長腳上，不輕不重不鹹不淡，腳趾曲了曲，往膝蓋內側輕輕搔。
凌遠看趙啟平，趙啟平也看他，一邊的馮仲楠腆著臉，也不知是真傻還假傻，舉起手裡的文件就說，凌院長，趙醫師也同意我的提案。凌遠眼睛沒從趙啟平身上移開，心裡想，他同意個屁提案，分明是欠教訓。
白的能透出下頭淡綠血管的腳掌踩著他褲縫，一吋一吋往大腿內側探來，又緩又折磨人。
凌遠瞪著那幾個圓圓白白的趾頭，恨不得能用念力叫他停下，或者直接抓來得了，抓在手裡頭，用牙齒咬，把人壓在牆上，像標本那樣釘著，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院長，您看如何呀？」馮仲楠見凌遠沒反應，便手一伸把文件遞到他鼻子跟前，油墨味滲進人鼻腔裡，凌遠抬起眼睛看馮醫師，似笑非笑的，看得馮仲楠愣了下，托著幾張紙的手像被施加了無形壓力，軟軟地垂到桌上。
「大案子，讓我想想。」凌遠往後靠進椅背裡，視線正好能看見趙啟平踩在他褲襠上的細瘦腳板，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正一下下碾著那處。
凌遠一掀眼簾和人對上視線，小趙同學居然還能神色如常的安慰馮仲楠，說要不這裡的幾個數字我們再改改吧。
他一邊說話，腳一邊蹭，越鑽越裡頭，像是生怕人沒感覺，肆無忌憚地挑戰著凌遠理智線。
凌院長吸了口氣，一下子桌邊所有人都噤了聲。領導要發話了，注意。
「今天先散吧。」
你還來勁了啊你。凌遠把笑得要沒心沒肺的小趙同學困在長桌子和自己之間，惡狠狠地朝人低吼。方才那些大家多包涵、有什麼意見再提出來討論的好聲好氣，全被趙啟平迫不急待的吻給吞吃了去。
他們倆互相撕咬，彼此推搡著，彷彿要把對方和自己全都擠到一塊，像麵團那樣揉在一起。
凌遠專找趙啟平身上那些衣物難以掩蓋之處吻他，留下一個個模糊難辨的印子，小趙醫師對此似乎渾然不覺，又或者他是知道的，但一點兒也不在意。凌遠睜眼看見趙啟平眼尾帶笑，和一刻鐘前看向自己時的樣子幾乎沒有區別。那唇角勾起的樣子讓人恨不得能把他咬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有回凌遠和趙啟平在休息室裡搞在一塊兒的時候，小趙醫師一手撐在男人身上，又長又瘦的兩腿彎夾著他的腰，腰桿緊繃打直，側腹線條柔韌，屁股裡吞著凌遠的東西一下下操著自己，玩得挺愉快。
那時趙啟平剛結束一台會診，凌遠沒問情況，這在醫院裡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但他仍舊沒讓這話題成為起頭的幾句招呼，那太……怎麼說來著，太公事公辦了，就好像他們倆之間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見了面，早上好呀趙醫師，今天的刀情況如何？開放性粉碎啊，那真是不好處理，得要多少支釘子呀？
這些欲蓋彌彰的話說多了，凌遠自己都覺得可笑，關上了門，後頭的樣子保管所有人都認不出，又做什麼非得裝著一副熟稔和善的樣子。
不如什麼話也別說，見了面，拽著扯著滾做一起便好。
怎的呀，還能恍神了？小趙同學沉下腰，俯低身子，濕熱的吐息撒在凌遠淺藍襯衫上，他一顆顆咬開扣子，舌尖從縫隙裡鑽了進來，在沁了汗的胸口上舔吮。剛剛是誰抓著人不放的啊，凌院長。
凌遠伸出手揪著人同樣汗涔涔的腰，那後頭有兩個明顯的小窩，拿指頭一摁小趙醫師就得求饒。
趙啟平停下動作抬起眼睛看他，紅潤的舌尖還沒收回去，落在外頭等著誰來吃掉那樣的毫無防備。小趙同學睜著兩只圓眼睛的神情又無辜又誘惑，好像真不知凌遠是怎麼了，一臉虛心討教的模樣。
你聽過一個說法沒有？凌遠問他，把人從自己身上拉起來，按到牆上去頂，扳開腿根，那裡濕得一蹋糊塗，沾滿了自己和小趙醫師的東西，飽滿的臀肉又軟又熱，被幾根指頭一掐就能掐出痕跡。這也太容易留下印子了，凌遠心想。
什麼……說法？趙啟平呻吟出聲，被凌遠頂弄的幾乎要岔氣，把人往外推了一些才能繼續說話。突然地做什麼妖？
有個說法，關於我倆的，聽過沒有？凌大院長咬著人耳垂，啜到嘴哩吮，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句能化為實體鑽進人耳裡。趙啟平想偏過頭吻他，咬回去，但凌遠一開口他半邊身子就麻了。
你說他們怎麼曉得的？連我的主意也打，是不是平日裡閒的坐不住？
小趙同學一翻白眼，簡直止不住要吐槽的勁。他抓著凌遠托著他腿根的手腕，五支修長細白的手指覆在他手上，使力讓男人更深的進入自己，往裡頭濕熱敏感之處上操幹，小範圍的碾著那塊讓人渾身泛起甜美顫慄的地方，酥麻快感沿著脊柱爬上，趙啟平仰起臉，露出脆弱的頸子讓凌遠啃咬。
他那時整個腦袋裡都充斥著又熱又甜的性快感，像煙花一樣炸得到處都是，嘴裡胡亂說了什麼渾話，趙啟平已經記不得了，但多半凌遠將之聽了進去，還能一直記著。
記著嚼著，咬碎了吞進肚裡，趙啟平知道凌遠是這樣的一個人，處處都狠，對自己更狠。
這樣的人碰不得，一碰就要壞事了。
小趙醫生瞅了個空，從男人如凶獸般侵略的啃吻裡頭鑽出來，凌遠看他還不認栽的樣子，一時有些來氣，揪著人頸子按到長桌上，膝蓋卡進他兩腿間，不輕不重地頂在褲襠，模仿著方才的節奏那樣磨蹭，邊問，這不是你想要的？
桌緣嗑著後背，鈍鈍的疼，又有些催情，讓人本能地想環上面前男人的腰，好減輕身上重量。
人一向是有些劣根性的，渴望的東西能花一輩子力氣去追求，什麼好話都說得出，什麼好事都能彎著腰去做，可一旦終於得到那水裡頭的月亮，卻反倒不那麼急著享用了。
趙啟平要告訴凌遠，他想到上回他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凌遠不是邊操著他邊問說，那些人是怎麼曉得，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說出去。
門板被男人頂得硄噹作響，趙啟平視野裡都是兩人頂上那盞半暗不亮的日光燈，被喘息、低啞的呻吟還有濕熱的吻給切成一點一點零星碎光，記憶裡只餘下甜得膩人的快感，他幾乎要滅頂在這極樂情潮裡頭。
小趙醫生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嘴便又給堵上，只能悶著聲嗚嗚的叫。
凌遠吻他，或者說咬他，拿牙齒銜著他的嘴唇，還有舌頭，像切肉一樣緩緩磨著，被咬得疼了趙啟平便直往後縮，可他後頭就是桌子，男人一手還箝著他的腰，像要掐斷那樣捏著。
「……你別…啊……」嘴上躲過了，下頭卻失守，凌遠的手指探進小趙醫生底褲裡，扯著綿布料拉出一看，呦，還是和凌院長同個牌子。
「凌遠……凌遠！」趙啟平想按住他的手，還有往他身上不斷需索的嘴唇，男人的動作太快、太準確，像在執行一台精密的手術，像要摘除新鮮的肝臟、腎臟，像是要取走現在半躺在這桌上，小趙醫生身體裡的東西。
趙啟平不知道他要取走什麼，卻也隱約知道他要取走什麼，那個東西的名字就是它本身，要是唸出來，那預言就要成真了。
兩人拉扯間衣服散了，白襯衫的釦子繃落幾顆，也不曉得是誰身上的，凌遠臉上是那個趙啟平熟悉至極的神情，每回他們做愛時他都能看見，在他辦公室裡，在走廊底端的小房間，在凌遠車的後座，在快要下雨的陽台上，在許多不同的地方，用著同一種表情。
凌遠咬住他的咽喉說，答案是什麼來著？
小趙同學嘶了聲，那隻透著涼意的手掌探到了他下頭慾望上，使勁按著揉著，兩支手指夾著莖身，從根部緩緩地擼到頂，沿著柔嫩的表面打圈，拿指甲戳進小孔，淺淺深深，又痛又爽的，快感一下竄上了腦袋，趙啟平張著嘴低低呻吟，說不出半句話。
問了問題，卻不讓人回答，要百般阻撓，要拖緩那個時刻的到來，要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永遠沉在肚子裡，一輩子都不被發現。
好天真啊，哪來的這麼一個瘋狂又天真又懦弱的男人。
舌尖被整個吮了過去，在男人的嘴裡絞纏著，小趙醫生又想笑又想說話，從喉嚨裡跳出幾個音節，才剛要成形，一下又被凌遠給吞了去。兩人胯間的物事硬熱滾燙，緊緊貼在一塊蹭，還能聽見細微的黏膩水聲，慾望是騙不了人的，趙啟平把凌遠還披在身上人模人樣的白大褂領子攢在手裡捏成一團，眼角和唇角都是艷紅春色，眼底是一片情慾的水潭，能溺死任何一個被他看見的男人。
趙啟平啞著聲音，喉嚨要被他自己給喊壞了，凌遠幾乎沒能聽清人究竟說了什麼，但就看嘴型，他也曉得了，小趙醫生一邊笑，一邊說，是你傳出去的吧，凌院長。
凌遠不理，掰開趙醫生的腿，摁緊他的髖骨把自己往裡捅進，一點一點讓小趙同學吞入他的東西，呻吟和喘息也一點一點的從這具他要為此傾倒和瘋魔的身體裡給擠出來。趙啟平的體內那麼濕那麼熱那麼敏感，凌遠只要輕輕動一動，他就會仰著那好看修長的頸子，哀哀的叫個沒完，一邊叫還一邊要，半點不害臊，也不怕凌遠不給，他有時就想，這人是不是真能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看透了他這個人，是不是曉得這個叫凌遠的永遠也沒法拒絕一個姓趙的骨科醫生。
這個念頭一旦有了，就像瘋長的藤蔓那樣停不下來，直長到整顆心和腦袋都被痛苦、甜蜜和患得患失給緊緊攫住，再也掙脫不得。所以他要放網，要傳出流言，要留下蛛絲馬跡，要讓所有當說和不當說的事都成為定局。只是小趙醫生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看不出他的心思。
肉體發燙，汗是鹹的，沿著透出肋骨印的胸膛往下劃出一道晶亮的水痕，凌遠舔起來吃進嘴裡，還不夠，迫切的想要咬一口什麼，小趙醫生的乳尖就在上頭不遠，發紅挺立著，正好能含住。
趙啟平沒再說話，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拿腳勾在凌遠膝蓋窩後頭，要不夠似的，胸上給吮咬出一個個淡紅痕跡，挺著腰，兩人下身嚴絲合縫貼在一塊兒，凌遠的東西深埋在小趙醫生身體裡頭，往軟熱脆弱的地方狠狠搗弄著，兩具肉體碰在這沉沉長桌上，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頂頭上空調開的轟轟作響，還有誰情動的呻吟。
凌遠吐出被他吸咬腫起的殷紅，把身下人攬得更緊，手臂箍在趙啟平細的要能一手環住的腰上，不敢撒手，要是一不小心鬆開了，沒看緊了，小趙醫生跑了怎麼辦，要上哪兒再找一個像他一模一樣的人。
以前韋天舒對他說過句話，語重心長煞有其事的樣子，句子卻沒頭沒尾，沒來由也沒解釋。
老凌，動物都是要呼吸的，但那種在結冰湖面上鑿一小洞，專把迫切需要空氣的魚給引來的陷阱，你可千萬要看仔細了。
凌遠一怔，似懂非懂，卻又好似被說中了什麼那樣心頭一落，掩飾著笑罵道，突然地說什麼混話，你小子喝高了吧。
韋天舒沒有給他解答，他幾乎是一說完就睡過去了，醉的，幾個大學同窗難得聚在一塊，洋酒白酒黃酒不要命那樣混在一杯裡喝，含有點酒精的液體都倒進了肚子，凌遠自己也鬧的有些意識模糊，歪在沙發裡不得動彈，那天他們都聊了些什麼已經沒人記得清，只有韋大夫這句話，始終在腦海裡縈繞不去，他當時就想，誰是魚啊，誰又給誰設的什麼陷阱啊？可那韋三牛隔天醒來後什麼都忘了，打死不認自己說過這麼句瞎話。
趙啟平攬在凌遠腦後的手一下揪緊了他髮梢，凌遠可以感覺到頭皮被微微扯起的疼痛，他扣在小趙醫生腿根上的手被他倆的東西給沾得又濕又滑，幾乎要握不住，好在趙啟平腿夾得緊，勾著人不放。
濕熱甬道痙攣似的一陣陣緊縮糾纏著，小趙醫生頭往後仰，仰的要整個人癱在桌上，聲音像是從身體裡擠出來的，凌遠抓著人屁股兩瓣肉，往裡頭又重又深的頂，直弄到趙啟平聲音裡染上了哭腔，身體弓著，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凌遠俯下身看他，看小趙醫生意亂情迷的樣子，他忽然不合時宜地想，這條魚終於被他給撈著了。
既然都到手，就不能再讓他回去，哪怕是一點點可能都不行。
高潮後纏著脊椎上那股子發麻顫慄給空調一吹漸漸退了下去，凌遠彎著腰在長桌下撿來趙啟平蹭掉的那只襪子，黑色棉質布料，普通款式，商場一打裝著賣的那種家庭號，凌遠在外著搭配上沒太多心思，求個中規中矩便可。
那天小趙同學一進他家門，看見沙發上擺著兩套一模一樣剛送完乾洗的西式外衣，就笑他，哪有人弄兩張一樣的皮囊。
凌遠把鑰匙往玄關的盆裡一丟，回頭看見趙啟平站在他黑白單色調的客廳中央，穿著件天藍色短上衣，白褲子，打著赤腳，也不套凌遠放在門口的室內拖，就這樣全身上下一乾二淨，好似都只屬於他自己，再沒有其他束縛和印記。
只有後頸上一咬痕是凌遠前幾天弄上去，掩在領子下，也不曉得消沒消。
他兩手指挾起拖鞋放到趙啟平跟前，小趙同學腳趾光裸，白的像石膏，腳背皮膚薄的能透出下頭淡青色血管，注意到凌遠看他，還故意扭了扭那幾根趾頭，明目張膽的誘惑人。
凌遠拉掉領帶往旁一丟，看著人說，能穿就行了，白外掛一披裡頭穿什麼哪有人在意。
怎麼沒有人在意啊？小趙醫生反問他，臉上笑嘻嘻的，語氣裡好似有點什麼，凌遠沒有接著問下去。
那次他們人還在客廳裡便忍不住做了起來，胡天胡地，沒日沒夜，像明天世界就要傾覆似的那樣糾纏著，好在長沙發寬敞，兩個一百八的大男人在上頭鬧騰也沒人摔下去磕著哪裡。凌遠最起初時還在想著沙發套要送洗的事，但很快這事就變得和其他所有事一樣，都不重要了。
小趙醫生跨坐在他身上，一腳套著和男人那樣板式西裝成套的黑棉襪，區起腿踩在凌遠下頭勃發的硬熱物事上，拿兩隻趾頭擰著肉紅莖柱從底部往上捋，在頂端的嫩肉上一下下輕輕揉捻，柔軟的棉布料擦過像一路放火，燒的人要失去理智。
當時凌遠眼裡除了身上這妖孽外，其餘一切盡皆黯然失色。
他給趙啟平套上襪子，小趙醫生沒什麼反應，垂著條光溜溜的長腿任他擺布，凌遠套完了左右看看才想起應該給先穿上褲子才對，他們倆方才動靜大，趙啟平的長褲早不知給踢去了哪裡。
小趙醫生被操的有些狠，正揉著自己被壓在桌子邊緣硬角上太久的後腰，伸著酸軟的腿，看凌遠給他撿拾四散在地上的衣物。
自前頭那句破壞平衡和偽裝假象的話後，兩人間就沒再說句像樣的對白，嘴只用來接吻，還有吞吃對方身上的東西，活像兩只野生動物那樣，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撞在了一起。
趙啟平忽然想知道凌遠的意思，迫切地想，肉體給暫時滿足了，心裡卻開始有些空蕩，需要有東西來填滿。
他什麼事都想問，和他們倆有關的任何事，和凌遠有關的任何事，凌遠要不說，他就賴在這裡不走，反正褲子也還沒穿上。
首先便從男人給他佈下的這個天羅地網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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