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en: First Class】Etching and etched

Chapter 6 Etching and etched 刻印與被刻印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敎會你怎麼分解手槍了。」他帶著笑意離去。
Erik 知道這只是開始。


配對:Shaw, Charles/Erik
等級:PG-13
聲明:I own nothing.



待在 Auschwitz 的每一天都十分漫長,痛苦的訓練、刺骨的寒冷還有最難以忍受的,孤獨。如果不是這場從凌晨開始下起的雪,Erik 幾乎要忘記他的時間還在持續流動著。

他已經到達極限,沒有辦法再移動任何重量超過他體重的東西,當然更不用說控制它們,他甚至連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都不知道,那天之所以失控,主要是來自於絕望和憤怒的驅使。而現在,他知道他們不可能再殺死他的母親一次,因為他們需要她來綁住自己。


Erik 試著讓 WALTHER P38 從地上回到自己手中,但那冰冷的東西只在水泥地上抖動了幾下,最後往左飛了出去,正好砸在訓練官臉上,於是他又再次嘗到鞭子火辣疼痛的滋味。

「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男孩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他感覺到凍土的寒意漸漸滲進身上的傷口裡。
然後灼熱便如預期中那樣爆發開來,背上、臀上、腿上和雙臂上,無處不在。

就像無處不在的哀嚎和苦痛,在這裡每天都有人死去,沒有任何原因,他只能祈禱今天不是自己,也不是他母親。
一切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Erik 每天醒來時都得這樣說服自己一遍,不再有庇護、愛和關懷,不再有溫暖。

「停下。」一道冷靜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灼熱的延燒,雖然 Erik 已經感覺不太出來痛和更痛的差別。
他從手臂間的縫隙抬起頭看見那個將他丟給這些訓練官的男人,他站在門邊,正低頭看著自己,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只是個不聽話的男孩,不需要這麼對他,是吧?」男人優雅地微笑,彎身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槍,然後走到 Erik 面前,把槍放回他的手中。

男孩來回看著手上的槍和醫生,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再繼續練習,身上各處的疼痛彷彿在尖叫般,幾乎分食掉他全部的注意力,Erik 掙扎著要爬起來。

「今天就到此結束,Erik,下次我們一定會做得更好。」男人瞇起眼笑了,鏡片後頭的雙眼閃爍。

這一刻忽然讓 Erik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搖鈴前的樣子,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後來他便在男人的逼迫下失控,這個經驗讓 Erik 恐懼起來。

「請再讓我試一次,Herr Doctor……再一次就好…!!」Erik 大叫著,衝向男人,然後被一旁幾名軍官架住胳臂往門外拖去,「求求你,這次我一定會成功,請再讓我試一次!再讓我試一次!!」

Schmidt 站在原地看著他被他們拉走,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隔天他被帶到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頭只有兩張木椅,中間隔著張看起來也是木製的圓桌,牆角堆了些塑膠盒,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Schmidt 禮貌地請他挑一張喜歡的坐下,接著便用皮帶將他的手腳與椅子綁在一起。

Erik 緊張的坐著,手指緊扣扶手邊緣,垂下眼瞪著空無一物的桌面。

男人從懷裡拿出 WALTHER P38 放在桌上,然後從容地在 Erik 對面落座。

「Erik,我聽訓練官說你已經可以舉起鐵桌了,好孩子,那麼我相信對你來說拿起這把槍顯然也不是什麼問題。」Schmidt 向前傾身,雙手在身前交握著,帶著期待的神情。「問題是你怎麼控制這把槍。把彈匣抽出來吧,Erik,我只要彈匣。」

男孩瞪大眼看著對方,驚恐地發現 Schmidt 所要求的標準,遠比那些訓練官所規定的還高出許多,他甚至連操縱手槍飛往想要的方向都做不到,怎麼可能更進一步只抽出槍械的某部份。

「Herr Doctor……」男孩聲音微弱地企求,希望他能將標準降低。

「專心,Erik,只想著彈匣這個地方,把它拿出來給我。」Schmidt 輕敲著手槍底部說道。

Erik 將注意力轉移到手槍上,繃緊身體想像力量可以像擰毛巾那樣被擠出來。桌面的 WALTHER P38 抖動了下,然後整把往上飛起,Schmidt 迅速地一把抓住,砰一聲壓回桌面。

「Erik……真遺憾,我並不想要使用這種方式,但現在這樣下去我們不會有進展的。」Schmidt 站起身,從口袋裡抽出一條黑色絲巾,他繞到 Erik 身後,將絲布綁在男孩的眼睛上,完全矇住。「有時候阻斷某些知覺可以讓人更能夠專注,現在再試一次看看。」

男孩又掙扎了會,最後仍舊以失敗告終,佔據他所有思考的只有寒冷、黑暗和恐懼,無法再將心神分在其他事情上,從身體底部一股像是要崩潰的酸麻感不斷往上攀升,幾乎要抓住心臟。

「好吧,我想這要求的確有點難,那麼我們換一個簡單一些的目標,扣動扳機,我要你扣動扳機。」Schmidt 在 Erik 耳邊說道,然後又輕柔的加上一句。「當然,目標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更改的,Erik,你總要付出點代價。」

Erik 感到左手背上被什麼東西輕輕拂過,帶來一陣溫暖和被撫摸的觸感,正疑惑的時候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在相同位置爆炸開來,像是被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

男孩倒吸了口氣,緊咬著牙齒讓自己不要像小女孩般尖叫出聲。

「扣扳機,Junge。」Schmidt 在 Erik 身後下著指令,他剛剛碰過的地方滲出了細微的血絲。
Erik 忍住了即將要迸出口的哀鳴,讓手槍飄浮了起來,但他卻控制錯地方,反而凹彎了槍口。男人的大手隨即再度覆上他的左手背,溫暖且乾燥,但很快便離去,然後又是疼痛。

「扣扳機。」男人無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暖、疼痛、溫暖、疼痛溫暖疼痛溫暖疼痛溫暖疼痛溫暖疼痛……


然後直到他終於能精準地將彈匣拆下來時,Erik 已經幾乎感覺不到左手的存在了,那裡灼熱地彷彿燃燒起來,似乎有液體沿著手指肌膚緩緩流動,一路蜿蜒而下。

蒙著眼睛的布條被汗水和淚水浸得溼透,在醫生宣布他們今天的訓練結束時,Erik 的頭垂了下來,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解開布條,然後在他的臉上輕拍了幾下做為鼓勵,並要他明天同一時間再來到這裡。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敎會你怎麼分解手槍了。」他帶著笑意離去。


Erik 知道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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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髮男人猛然睜開眼,胸膛劇烈上下起伏,白色的窗簾和早晨的陽光映入眼簾,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哭叫聲,只有些細微的鳥鳴,他花了好一些時間才終於發現剛剛那一切都只是場夢。

無法否認 Charles 的深入探索對他留下了些影響,埋藏了十幾年的記憶重新被翻了上來,又再度成為夢魘。
他聽到房門被輕叩的聲音,轉過頭發現青年站在門邊,手上拿著馬克杯,正皺著眉望向他。

「你知道,要一個人打破長年的習慣,需要某個很強烈的契機……而你今天竟然比我還晚起床。」Charles 踱步到床邊坐了下來。

「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件事情……如果你…」Erik 揉著左手背不耐煩的說道,但很快便被 Charles 給打斷。

「如果你不想要我繼續煩惱的話,Erik, My friend.」Charles 盯著他的雙眼說道:「我向你保證過不會使用能力,所以你不說的話我就只能猜測了。」

「只是一些惡夢。」Erik 聳聳肩,右手仍覆在左手之上,他挪動身體想要下床,「那些東西你都看過,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一些夢。」

Charles 注意到他仍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右手緊扣在左手之上,像是要拼命壓住什麼。

隨即他便想起那段記憶,那些冰冷殘酷,卻組成 Erik 整個成長時期的訓練,在疼痛、恐懼與寒冷之中,唯一能帶來些許溫暖的只有每次達成目標後醫生輕拍臉頰的大手,在 Erik 宛如老舊電影般色澤的記憶裡,只有那雙手是彩色的。


「Erik,你現在在這裡,那些人已經離你很遠了。」

男人正在換衣服,聽見青年說的話回過頭,看見對方一臉凝重的表情,他大笑出聲。

「在一天的開始就談論這麼心靈層面的問題嗎?教授。」

「Erik,你知道我希望……」

「我知道,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男人打斷青年的話,「你是不是該去準備等等和 CIA 的會議?順利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去找其他變種人了。」說完他露出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Charles 拋出自己的思緒跟著男人下樓,直到確定 Erik 走進廚房,一如往常地吃著他的麵包和牛奶後,才安心地將意念給收了回來。

短暫的連接順道也將對方的感覺給帶回,Charles 輕撫上自己的左手背,那裡彷彿正在隱隱地燃燒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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