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en: First Class】 Prolog im Hölle

Chapter 1 Prolog im Hölle 地獄的序言

篇名來自浮士德第一篇的標題Prolog Im Himmel(天堂的序言),我把它改成Prolog im Hölle(地獄的序言)。
男孩一直以為自己今晚會死,他抱持著這個覺悟來到這裡,但醫生卻只是打了個呵欠重新躺下,彷彿剛剛只是翻過身,然後看見他最受期待的學生在寒冷的夜晚前來敲門尋求幫助。

配對:Shaw/Erik
等級:PG for now.
聲明:I own nothing.



他在睡前習慣為自己倒數,從十開始,在心裡默數到一,如果還沒睡著就再數一次,直到失去意識為止。如此一來不管是多難入睡的夜晚,只要用這個方法就能平穩的睡去。

每一天都既短暫又漫長,睜開眼時會覺得難以忍受,但閉上後卻又無法回憶起今日到底如何度過。Erik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雖然他們都同樣被刺上編號,但等待那些人的只有痛苦的死亡,而他卻可以選擇痛苦,或是死亡。

Klaus Schmidt無疑是造成此一困境的兇手,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讓身邊的人全都懼怕他,同時又別無選擇地只好向他臣服。

Erik在第三次反抗後才終於明白這點,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冷到會讓人打從身體內部開始顫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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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喜歡讓身邊的所有事物都井然有序、一絲不苟、遵守紀律並且按照計畫進行。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容忍脫序或意外的插曲,畢竟身為一名治療者,男人對於預料之外的事物早已習以為常,甚至有時候樂於去處理這些意外。


用他自己的方式。


Erik Lehnsherr並不是第一個被他發現的能力者,但卻是最有潛力的一個,在他之前還有一些人,但Schmidt認為他們的力量不是太弱小,就是派不上用場。

他沒有讓男孩看過他們,只曾經對他說過關於那些人成功或失敗的經驗(通常是在訓練的時候),沒有任何相片、紀錄或聲音,他們就像是朝陽昇起後的露珠,就這樣從這世界的一個角落悄悄蒸發。

Schmidt過去式的說法讓Erik顫抖起來,雖然他不想配合他們,但更不想死。

『你要知道,Erik,我們兩個……』男人熱情地攬著Erik細瘦的肩膀,以他獨特的語調說道:

『我們兩個一定可以成功,我們能做到其他人無法做到的事,創造屬於新人類的社會。你不想和他們一樣對吧,Erik?他們是失敗者,終究會被淘汰掉,而問題是,誰來淘汰他們。』

Erik看著他們眼前被鐵條壓倒在地上的男孩,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沒有拒絕男人伸到面前替他擦拭著面上塵土的手帕,這是第一次,醫生在訓練結束後給了他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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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冷到會讓人打從身體內部開始顫抖的夜晚,而Erik記得他當時站在醫生的房門外頭,反覆揣摩著等會付諸行動後的種種細節,心底卻一片空茫。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麼做,醫生毀了他的家,帶走他的父母,並用他的母親當作籌碼好能控制他和他的能力。

他曾耳聞過他們的種種惡行,甚至親眼看過被處決後像落葉般堆在一起等待焚燒的屍體,在這裡他的同胞並不被當作人對待,只是一批出了差錯需要被銷毀的零件。

醫生將他遠遠地與這一切隔離開來,Erik被關在一間小隔間裡,裡頭含鐵量最高的東西就是他自己,除了訓練的時間外,他從來沒有被放出去過。

醫生總是不厭其煩地再三提醒他,變種人和一般人不同,更不用說那些猶太人,他們全都是失敗者,差別只在於有多失敗而已。

Erik是個變種人,更是個猶太人,醫生將他對這兩個人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和標準完全發揮在他的身上,以至於,男孩常常不曉得自己究竟是被視若珍寶,還是微賤的連塵土都不如。


Erik仍舊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麼做。凍僵的手指觸上門把,金屬更冰冷的溫度將他從迷惘中拉回,已經走了這麼遠,從牢房到這裡,中間至少打昏了五個士兵,躲過了一打,不管最後有沒有成功,他都不可能再回頭,如果害怕冒險,那麼一開始就不該反抗成為他們的同類。

男孩輕巧地卸下房門上的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進步地很快,已經可以感應到半徑三公尺內所有鐵製的物品,一公尺內則能精準控制。

他推開門,昏暗的房內傳出一股混合霉氣、木頭芳香和雪茄味的潮濕氣息,裡頭很溫暖,Erik感到自己的鼻尖和手指前端開始緩慢地恢復知覺。

他從口袋裡拿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偷到的鐵片,邊緣已經在水泥地上磨尖,幾分鐘前的退縮情緒忽然顯得可笑,他現在就站在這裡,像個戰士,Erik忽然明白自己只是捨不得,捨不得失去,不管是他的生命或者醫生的。

但他仍然沒有改變決定。

控制著鐵片緩緩滑行到醫生上頭,男人背對著他側躺著,四周一片黑暗,Erik無法判定鐵片是否已經到達能夠射進人體最脆弱的位置,他從沒有親眼看過醫生展現能力,只是很明顯的,在這個營區裡幾乎沒有人能反抗他。

待得越久就越危險。Erik緊咬牙根,催動著鐵片快速下墜,在黑暗中反射的光芒就像流星般一閃而逝,然後清脆的鏗鏘一聲,男人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一瞬間男孩忘了要逃跑,或是重新撿起鐵片攻擊,只是呆愣著站在原處,一片空白之中他只有一個想法……

終於可以結束了。

Schmidt站起身,從地上撿起被揮開的鐵片,仔細端詳了一會,然後露出笑容。

「Erik,我的男孩,這麼晚了那些士兵還沒讓你好好待在房裡嗎?」Schmidt轉過頭來看著在角落僵直的男孩,他沒有望向他,只是盯著地面,就像一直以來都拒絕與他視線交流那樣。

男人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疲憊地再度在床緣坐下。

「過來,Junge,不要讓我過去找你。」醫生朝他伸出手,一臉平靜。男人也曾這樣面無表情地朝他母親開槍、面無表情地奪走一切。

情況還會有多糟呢?Erik想,除了殺死他和使他疼痛之外,醫生還能對他做什麼?

他抬起頭,同樣一臉平靜,帶著淡然無畏的表情朝男人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重,Erik默默在心裡倒數著,從十到一。

「看看你,你在發抖,Erik,我記得我說過,只要出了房門,就不能穿著睡衣。」Schmidt打開床頭燈,點起煙,吸了幾口,「你應該知道做這種事會有什麼後果,Junge,還是他們以前沒有敎你?」

「我不怕任何事,Herr Doctor,不論他們對我做過什麼,都是受你指使的,你才是這一切的元兇!」Erik一字一句說道,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是遺言,他不想因為恐懼而讓聲音聽起來顫抖畏縮,所以用盡了全力大吼出聲。

「當然,你當然是個勇敢的男孩。」男人說道,扯開嘴角微笑,「只是不太聰明。」

男人拉起男孩的左手,強迫他張開,然後把鐵片塞了回去,金屬片的溫度高的令Erik訝異。

「你想殺我,是因為你認為可以殺得了我,我記得你還不知道我的能力。」男人用一隻指頭抵著鐵片,一手握著Erik手腕,微笑著朝他說道:「我能吸收能量,任何能量,並自由地使用它,捏碎你的骨頭和折斷一根麥草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差別。我也可以吸收白日裡太陽的能量,好讓夜晚保持溫暖……或許你想親眼看看。」

Erik感到掌心的溫度忽然升高,貼在手上的鐵片如今燙得像團火球,他本能地想抽開手,但男人卻緊抓著他,像鐵箝般緊緊箍住。

Erik覺得自己像是捧著一團燃燒的火燄,他幾乎可以聽見鐵片灼燒皮膚的滋滋聲響,高溫突然轉成一片冰涼然後又是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男孩痛苦地低聲喘氣,雙腿無力地軟倒下去。

就在他以為那塊鐵片會就這樣嵌入掌心時,男人鬆開了力道,失去了手指的支撐,鐵片隨即離開Erik的肌膚。

他跪在地上抬起手,掌心和手腕處皆一片通紅。

「別再做傻事了孩子,你現在不可能殺得了我。」男人語氣輕鬆地說道,眼角的紋路呈現愉悅的線條。

Schmidt看了驚惶恐懼的Erik一眼,將雪茄放回菸灰缸旁,熄了燈,然後拉開羊毛毯準備就寢。


直到現在Erik都無法明白這句話到底確切是什麼意思,男人的話語裡雖然帶著威脅,但語調卻更像是期待與鼓勵。

男孩一直以為自己今晚會死,他抱持著這個覺悟來到這裡,但醫生卻只是打了個呵欠重新躺下,彷彿剛剛只是翻過身,然後看見他最受期待的學生在寒冷的夜晚前來敲門尋求幫助。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醫生朝他招了招手,Erik不由自主的走上前。

男人讓他躺進了羊毛被褥裡,裡頭溫暖地不可思議,像是壁爐旁那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溫度。

「Erik,只要你夠了解你的能力,就會發現它們常常方便地不可思議,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就像天生的盲人永遠無法理解日落有多麼美麗一樣,沒有感官可以被取代,你也是,Junge,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Schmidt在他耳旁說道,「現在睡吧,為了明天的訓練,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好過的。」



Erik在男人溫暖的世界裡閉上眼,然後再次張開,如此重複數次,幾乎有些絕望的發現不論自己多努力想要看清楚,但眼前卻始終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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